台阶
台阶
*明星×总裁
00
“你知道吗，我想看清舞台中央的你，可我面前有许多人，我只有不停地上台阶，”
“每上一级，我能看的更清楚一点，也离你更远了一点。”
01
你走过台阶吗，一级一级，明明是帮助你走的更高，却不知不觉也把你送的越远。
王源记忆中自己从小就和台阶有不解之缘，刚开始只是走天桥，一步一步，越来越高，然后门口看到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后来是爬山，直到把云雾踩在脚底，一抬头便能看见星星。
“我从来不觉得站得高有什么不好。”
某个看不见星星的夜晚，他抬头目光匆匆地瞥了一眼天空，手里拿着一盒抹茶味的悠哈，食指和拇指微微用力扣上了盒子。
他家境殷实，不愁吃穿，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有十二岁。
如今时光飞逝，王源已经二十五岁，接管了父亲的公司，并且将它越做越大，涉及范围也越来越广。
起初王源的父亲知道王源把生意扩大到娱乐圈时还一度不满意，奈何王源同他一样都是倔强性子，偶尔回家数落他两句，后来看他也没出什么岔子也就渐渐消停下来。
王源依旧我行我素地出入那一栋高楼大厦，听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同那些热衷于心计的人交流。
“王总，这次投资电影的合同，您看一下。”
王源接过合同，手指拨开黑色的硬壳封面，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白纸，眼睛迅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略过那些官方性的话语，简单地看了一下后面附录的演员表，目光微微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几秒后王源拿出一根黑色钢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助理Kelly知道王源最钟爱的就是这根钢笔，即使它的款式在市面上早就断货，王源也舍不得扔掉这根笔，墨水换了又换，笔头修了又修，它依旧被他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贴着心脏。
Kelly，中文名吴佳珂，对外宣称是王源的女友，也是王源带进公司的。
她此时看着面前长相精致的男人，她也曾为他凝眸时的样子而沉醉，但她心里是清楚的，他看她的眼神，从未有过一丝其他的感情。
王源把文件递给Kelly时见她久久没有伸出手接，疑惑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Kelly这才回过神，她很少听见王源叫她的中文名，但她又很喜欢王源这样叫她。
仿佛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称呼，在她心中种下一颗喧嚣的种子，期盼着它能够生根发芽。
“哦对了，电影上映之前会有一个发布会，需要您参加。”
王源闻声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他抬起头对上Kelly期盼的双眼，朝她微微笑了笑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把时间空出来就行。”
Kelly点了点头，她欣喜的表情没有逃过王源的双眼，他微微抿了抿唇，看着她轻快带上门后才往椅子上一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的中文名，发出这几个音节时他竟然有一丝紧张，仿佛简单的语言背后有一个未曾说出口的秘密，在他唇之下渐渐湮没为一声极为轻小的叹息。
原本这部电影的前期宣传做的并不到位，拍摄的环境也比较恶劣，但有了王源赞助提供的设备和技术，这部电影拍的十分顺利，期间王源还为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包下了餐车，因为在较为寒冷的北方取景拍摄，王源还特意嘱咐了Kelly准备了取暖设备。
Kelly起初还疑惑为什么他对这部电影十分上心，看了看演员表过后才放下心来，女主角是一个演艺经历丰富，并且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女二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偶像，王源不可能对这么小的姑娘有其他心思。
“今晚下班要一起吃个饭吗。”
Kelly将泡好的咖啡放在王源面前，手指微微收紧。这是她第一次对王源提出邀请，自然不希望他拒绝。
王源正在翻看文件，匆忙地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王源没有说话，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接近三分钟，王源才开口淡淡道，
“……行，你先出去吧，一会我订好位置。”
Kelly显然没有想到王源会答应，不敢多说什么仿佛怕王源下一秒就反悔似的，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办公室。
王源抬手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胸腔中的跳动物体却突然重重敲击了一下，王源的手轻微地抖了抖，几滴咖啡洒落在他正在看的文件上，染出了一小片咖啡色。王源放下杯子低下头，也没有去擦拭那上面的污渍，叹了一口气过后他将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发间，手掌抵住额头。
他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他打开电脑，调出电影的宣传海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右下方某个并不起眼的位置。良久之后，王源在一片静谧之中，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失去节奏的心跳。
02
一个下午的时光在忙碌中过的总是很快，王源在夜幕降临过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公司的一位老员工在上个星期查出了骨癌，现在正在医院躺着，他在公司的地位很高，声望也一向很好，失去了他的帮助，大大小小的繁杂事务便只能由王源自己亲自处理。
王源在下班之前收到了他父亲的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他和王源母亲打算今天去医院探望那位老员工，让王源一同去。
“爸，我答应了Kelly陪她出去吃饭。”
王源一面烦恼怎么所有事情都堆在了今天，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惊讶道，
“他回M城了？”
王源叹了一口气，回复道，“不是，我说的是Kelly，我助理。”
王源的父亲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就你那个对外的女友？我还以为你说Karry呢，以为他回M城了。”
听王源那边很久没有说话，王源的父亲语气不轻不重地开口，“你们很久没联系了。”
王源啊了一声，同父亲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这时刚好Kelly过来敲门，王源整理了一下衣服呼出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过后他朝在门口等她的Kelly走过去。
“Karry，让你久等了。”
“啊？”
Kelly微微疑惑地回答了一句，王源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她抱歉地笑笑，“Kelly，走吧？”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很是安静，Kelly也不傻，明显看出来了王源的心不在焉，心里憋着想问又不敢问，最终还是低下头。
“Kelly？”
王源似乎在叫她，Kelly抬起头对上王源依旧温柔而关切的眼神，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东西，还合胃口么。”
Kelly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牛排微微笑了笑，声音很小但王源还是听见了。
“我挺喜欢你叫我吴佳珂的。”
对面的王源突然没有了声音，Kelly咽下面前最后一块牛排抬起头，她以为是自己的话让王源又些许的尴尬，抬起头看见面前温和的男子皱起好看的眉头，薄唇微微张开，口型像极了在叫她的名字。
“啊？”Kelly起初以为他在叫自己，但发现王源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某一处。
如果不是因为王源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Kelly差点以为王源刚才真的在叫自己。
“……王俊凯？”
Kelly回过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个的男人，墨黑色的碎发微微撩起露出了额头和眉毛，一双任谁都会过目不忘的狭长桃眸此时正微微眯起看向她对面的人。
Kelly的目光同他微微接触，引来那个男人一声轻笑，语气带有一丝调侃，
“王总这是在请客吃饭？”
王源放下刀叉抬起头和他的目光对上，片刻后低下头回答道，“这是我女朋友。”
“哦？”
面前的男人笑的更加玩味，微微弯下腰朝着王源露出了虎牙，带着一丝丝嗔怪的语气，
“欸，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把我忘了。”
Kelly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王源的眼神带有一些不可置信。王源微微握紧了拳头，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便被那男人上前一步微微搂住了腰往前一带，男人薄唇轻启在王源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其实也没有对吧，不然你怎么找女朋友也要找一个英文名和我相近，名字缩写和我一样的呢。”
男人满含笑意地抬起眸子看向Kelly，虽然是在王源耳边说的话，但它们一字不落地听入了她的耳朵，就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一样。他似乎很满意自己创造出来的效果，王源在他售说出那句话过后就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样，张了张嘴却什么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
见Kelly一脸的惊讶与愤怒，男人直起身子将手插进裤兜，侧过身朝她微微笑了笑，“没有明白吗Kelly小姐，”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王源，再次看向Kelly的目光中带有一丝不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的英文名是Karry，至于中文名，王总刚才已经叫过一遍了吧，”他朝着Kelly礼貌地伸出手，“我是王俊凯。”
王俊凯，这三个字和Kelly的名字的确相像。
“抱歉啊Kelly，我只有下次再请你吃饭了，今天我还和这位先生有点事情，我帮你叫车回去吧。”
王源默了默，不等Kelly的反驳径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朝着Kelly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
Kelly站起身来，路过王俊凯时后者绅士地后退了一步朝她礼貌的微笑了一下，那一瞬间Kelly才发现他竟然有一丝眼熟。王俊凯丝毫没有在意Kelly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注视着前面王源的背影笑的有些耐人寻味。
送走了Kelly，王源正打算直接去车库提车，车钥匙都摸出来了却发现自己的西装外套落在了刚才吃饭的地方，无奈王源只能回去取，走回刚才的座位时发现王俊凯正坐在刚才的位置，叫服务员收拾了桌上的餐具重新点了一份饭吃的津津有味。见王源站在自己面前，王俊凯没有丝毫意外地冲着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空着的座位，
“陪我吃顿饭？”
王源刚想说不了，看清王俊凯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拿在手上耍帅般转了转的东西为何物时，他咬咬牙，还是坐了下来，看着王俊凯面前那份和Kelly一样的牛排，再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把它切成块，动作十分优雅。
“好久不见啊。”
王俊凯喂了一块牛排在自己嘴里，抬起头对上王源飘忽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开。他对手上那只钢笔只字不提，但王源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差。
“你什么时候回的M城？”
王源没有回应王俊凯的话，径直问道。
“戏拍完了啊。”对面的人露出虎牙笑了笑，回答的理所当然。
王源默了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和王俊凯的事要追溯的太久太遥远，自己都不想再提起那些无谓年少轻狂的日子。
“说到那部戏，我还要感谢王总的赞助呢，北方真的冷的要命。”王俊凯放下刀叉，朝着王源露出了很是官方性的笑，这种笑王源很少见过，更令他难受的是他难以忽视王俊凯这样微笑背后目光中的刺痛。
“王俊凯，你到底要干什……”
王源不愿再和王俊凯兜圈子，这样的交流方式也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话还没说出完，王俊凯就喂了一块牛排在王源嘴里堵住了他想要说的所有话，他朝着王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食指放在薄唇上带有十分的挑逗意味，王源不再看他，愣了几秒还是咽下了那块牛排。
“好吃吗？”
王俊凯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饶有兴致地朝王源问道。
王源回味了一下刚才牛排的味道，说实话他不太喜欢吃这种六七分熟的牛排，他微微摇了摇头，便看见王俊凯叫服务生撤走了剩下一大盘压根没动过的牛排。
“你的助理口味真的独特。”
任谁都听出来王俊凯话中的讽刺意味，王源稍微端正了坐姿，正色道，
“那是我女朋友。”
“那我呢？”
不能王源把话说完，王俊凯就打断了他。对面的人目光炽热，仿佛背后燃烧着剧烈的火焰下一秒就要将王源吞噬。
“你什么意思王俊凯，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王俊凯用舌头微微抵住一边的口腔，微微颔首，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桌面上仿佛正在品味这句话，半晌后他抬起了头，目光微微收紧，如同他的语气一样低沉而厮磨沙哑，
“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
王源此时大脑翁地一声，但面对王俊凯的质问，他也确实回答不上来。他们拥抱、牵手甚至接吻过，却始终没有确定过，对方是自己的什么人。
王俊凯的突然出现，还有现在这幅模样，再一次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时候，那个站在舞台中央自信的男人。
王源还记得，在他还没有那么大舞台的时候，自己是他在漫漫长夜中的唯一听众，他也曾在他的光芒和温柔中深深沉溺，贪极嗔极。
03
王源和王俊凯小时候就认识。
王俊凯知道王源从小就喜欢走台阶，他也很喜欢牵着王源小小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最上方，再抱着他小心翼翼走下去。在长大一点后王俊凯就会陪王源玩游戏，依旧是在台阶上，玩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往上走两步，输的人往后退一步，这样的游戏规则显然不适合两个人玩，往往游戏的后果不是王俊凯在最下面一级台阶仰视王源，就是王源站在原地努力仰头想要看清楚王俊凯这一局出的是石头还是剪刀。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走台阶。”
上了初中过后，王俊凯有一次陪着王源爬山，两个人登顶之后在上面搭帐篷。王俊凯突然就问了他这么一句。
“我从不觉得站得高有什么不好。”
那个时候王源只有十二岁，手上拿着王俊凯给他的抹茶味悠哈表情淡淡的。
王俊凯噗嗤笑了一声，“坐电梯也可以啊。”
王源摇摇头，“比起那种轻而易举登顶的，我更喜欢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他微微偏过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王俊凯，
“不说这些了，你的乐队呢，怎么样。”
王俊凯笑了笑，“马马虎虎吧。”
“是吗，那你给我唱一首，让我听听是不是真的马马虎虎。”
夜色下浓缩了两个人坐在同一级台阶的身影，一个少年微微偏着头看着身旁的人，耳边是那人微微抱着膝，闭上眼睛轻唱的歌。
淋多少个下个雨天，心动的故事讲一百遍，
两个人黏着同一段台阶，把相处时光蹉跎成永远。
那个时候王源还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歌，只觉得无论什么样的旋律都能被王俊凯唱的格外温柔动听。心动的故事讲一百遍，心跳也随着少年低哑的嗓音跳了一百次。
一曲终了的时候王俊凯低声说了一句,“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嗯，会的。”王源有些困意，半靠着王俊凯迷迷糊糊地答道。
然而他们的小小愿望在王俊凯中考过后就悄悄断了链子。
王俊凯上了高中去了另一个城市，一整个高中三年王源都没有联系上王俊凯，从最开始找不到王俊凯人的惊慌失措到最后所有的情绪悄然融于夜色中石沉大海。王源也想明白了，王俊凯没有任何理由和义务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他们只不过是在漫漫人生陪伴对方一小段时光的人。
再遇见王俊凯，王源记得有自己高三有一天下了晚自习过后出校门就看见了一个站在街对面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的人。那人好像认识王源，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王源在路灯下看清楚了摘下帽子的人，他不知什么时候把原本一头黑发染成了墨蓝色，配上他已经长开的五官依旧是十分的迷人帅气，成熟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不知为何给了王源一种偌大的距离感。
“王俊凯？”
“啊。”
王俊凯朝着王源笑了笑，“好久不见哈。”
王源哑着嗓子看着面前的王俊凯说不出一句话来，对他的不辞而别和突然出现王源都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
你为什么走了？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又回来？你过得怎么样？
这些话被王源统统咽进喉咙，变成了干涩的一句，
“你……染头发了？”
王源知道自己现在是纯属没话找话说，他不得不承认分开的这几年里王俊凯确实变了很多，但自己再次见到他时还是回想起某个夜晚他和王俊凯坐在同一级台阶上，王俊凯低声唱歌的样子。那样的王俊凯每在王源脑海中过一遍，他的心脏还是会微微收紧，再剧烈跳动。
王俊凯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啊，乐队有几次演出，就染了。”
王源哦了一声，他不大喜欢面前这个王俊凯，在不到三年的时光里他已经变成了自己不再熟悉的模样。不过他大概过的挺好，一点一点地朝自己的梦想靠近了。
他抬起头看向王俊凯，在昏暗的灯光中同他对视，在静谧的空气中，王源再一次看到了王俊凯依旧泛滥着水光而含情脉脉的双眼。那是他熟悉的王俊凯，全身上下好像只有这双眼睛没有变了，但他的眼中有了一种王源看不懂的情绪，仿佛透过自己的双眼将他看穿。
王源一直都知道王俊凯盯着人看的时候喜欢微微眯起那双桃花眼，但他此时却无法在承受这样炽热的目光，他偏过头有些小声地问了一句，
“你有什么事么。”
“啊，”
王俊凯大概没有想到王源会这么问，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上前，直到离王源很近过头才停下步子，弯下腰靠近此时正屏着呼吸神情不大自然的王源。他很少见到这样紧张的王源，他知道因为家庭原因王源在外一向表现的很成熟，不过他也十分喜欢王源现在的样子，分开快三年，王俊凯十分想念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让王源死也没想到的是，王俊凯居然凑上来，两瓣温热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额头，片刻过后又分开，在王源耳边轻笑。
王源心里还有太多的话堵着，此刻全被这一下给悉数吞了回去，再也问不出口。几分钟前见到他时，王源就对王俊凯现在的模样很不满意，那一头深蓝色的碎发仿佛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两个人在路灯下的样子，就像是三好学生被社会青年堵路了一般。但当王俊凯真正贴上来的时候，王源靠他很近，抬头就是那一片深蓝，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一片蓝色的深海，所有的一切都在王俊凯温柔的动作下柔软成一片美好。
那个时候他想，就算王俊凯身上纹满藏青色的纹身，头发染得不像样子，可能手上再拿着烟，只要他能够温柔地吻一吻他的额头，自己还是会沦陷。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王源才发现王俊凯的“温柔”有些变调。
他在午饭晚饭和晚自习出校门时都能准时看到他的身影，他依旧戴着那一顶黑色的礼帽站在门口，看到王源就微笑，没人的时候微微扣住他的腰，再不过就是牵他的手。吃饭的时候王俊凯会点了餐习惯性要一听啤酒，有一次等的有些久，他等着等着就伸手在兜里摸，掏出包里的烟盒，打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一眼王源才又把烟揣了回去。
偶尔也有人给他打电话，他的语气都很随意，偶尔冒两句脏话，然后最后都会说他会好好准备，吉他和唱歌一样也不会落掉。
“乐队？”
王源有一次在王俊凯挂电话过后没憋住问了一句，王俊凯笑着嗯了一声，“这几年做的还不错，收到了很多邀请。所以会比较忙。”
“那你回来做什么。”
这句话王源说出来就后悔了，没想到王俊凯依旧是笑吟吟地看向他，回答的倒是挺快，
“追你啊。”
王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低下头不再吭声。
“我觉着我现在这么发展下去挺不错的，有公司说要给我们乐队录唱片，我想着这样也好，我的目标不就达到了吗，所以我就来完成我的另一个目标嘛。”
王源心想王俊凯离开这几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了，漂亮话也说的越来越顺溜。他对他们分开之前就有的暧昧感情不置可否，这几天也就由着王俊凯来。
但王源始终不太喜欢王俊凯搞乐队，感觉这个乐队把王俊凯变成了他不再熟悉的样子。他知道王俊凯喜欢音乐，不愿意强迫他放弃，他也就顺着这个意愿，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明智可行的办法。
于是王源就做了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那个时候的王源和王俊凯其中一个稍微成熟一点，那他们的感情，也就不至于走向一个没有结局的边界。
04
如果问王俊凯对于他和王源印象最深的是什么，王俊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在台阶上，王源十二岁他们去爬山的那个夜晚，他们两个人挤在一级台阶上。
但如果问王源，他也会回答，在台阶上。只不过那一级台阶上没有王俊凯。
那王俊凯在哪里呢。
舞台中央。
是的，舞台中央。
王俊凯在王源高三的时候陪了王源很长一段时间，即使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发生了变化，但王源还是莫名珍惜着每一天和王俊凯在一起的日子，他们之间的关系谁也没有挑明，王源不知道王俊凯怎么想，王俊凯也没有再对他们的关系有什么表明。
王源考上大学过后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事业，王俊凯依旧忙着乐队表演成天见不到人，他的演出王源去了几次，次次看完过后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原因。
有一天两个人忙里偷闲约了个晚饭，王俊凯略带兴奋地对王源说，有公司想和他签约，出道，然后做一个歌手。
王源听了过后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笑着说挺好的啊，你去吧。
“但是乐队怎么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要有自己的打算啊。”王源摸出一颗抹茶味的悠哈，慢条斯理地打开过后又想起现在是吃饭时间，又兴致缺缺地把外面那层纸重新包上。
“啊，你知道吗，乐队最开始演出是在酒吧，不起眼，没人气，我们打滚摸爬了三年，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那你功不可没啊。”王源微微眯眼笑了笑。
“你以后会有更大的舞台。这样挺好的。”
王俊凯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王源的话让他吃了一剂强心针，他坚信了自己的选择。
吃过饭他们在无人的人行道上散步，两个人像以前那样并排走着，靠的很近，因为王俊凯这几年的突飞猛长，王源已经无法做到和他并肩，矮了他小半个头。那段路有一座天桥，王俊凯问王源要上去吗，王源点点头，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到最上面，王俊凯走的很慢，王源都在顶上了他才走了四分之三，王源转过头去问他怎么不走快点儿，王俊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你不喜欢那些一步登顶的人，你更喜欢一步一步，一级一级地走台阶。”
王源啊了一声，然后呼出一口气，带着一丝微妙的无奈，
“但当我们面前的不再是低矮房屋，而是高楼大厦，我们必须选择更快更直接的登顶方式。就像两个人去公司面试，还有一分钟迟到，面试官肯定会倾向于坐电梯而没有迟到的那个人，而不是气喘吁吁一步一步爬楼梯的那个。那个不叫脚踏实地叫愚昧。”
“但我不会让自己迟到。”王俊凯微微眯了眯眼，看向王源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以前的话有多少是算数的。”王源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王俊凯没有再接话，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王源身边。
夜色下的天桥横跨过两旁的道路，在路灯的照映之中显得孤独而挺拔，王俊凯和王源站在天桥中央，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地望向下方的地面，却没有一辆车穿行而过。
片刻过后，王俊凯转过身正对着王源，王源疑惑地偏过头看他，只见面前的人弯下身子，手指不知何时扣上了王源的下巴微微抬起，温热的唇瓣虚贴着王源的，确认王源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过后王俊凯才轻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大概是他们在漫长岁月中，对彼此做过最亲密的唯一一件事。
没有人知道这个吻对于王俊凯有什么意义，对于王源又是怎样一番感触。
好像这个吻到最后只是变成了两个人互相折磨拉扯时，用来宽慰自己的证据。
你看，我们都在清醒的状态下亲吻了彼此。
我们也只是清醒着亲吻了彼此。
不出王源所料，王俊凯答应了那家公司的邀请，并且在王源大二时开始了练习生涯，在王源大三下学期时正式出道，在王源即将毕业时凭着为一部电视剧唱片尾曲而一跃成名，从此红的不像样。
两人的见面次数极剧减少，每次王俊凯在深夜结束工作后悄悄跑来见王源时都戴上了口罩。王源刚开始只是感叹人红了就是不好，再到后来眉头便没有松开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就像是在初三那会看见王俊凯染着一头蓝发包里随时有一盒香烟时心里的不快，更多的是一种惊慌失措。
他变成了他不认识的王俊凯了。
他戒掉了王源不喜爱的香烟，头发也染回了原本的墨黑色，但面前这个戴着口罩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王俊凯，又是另外一番王源不喜爱的模样。
王源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自己太过于念旧，还是对于王俊凯早就没了之前那份心动。
很快他否认了后者，因为面前这个他不喜欢的王俊凯拉下口罩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吻了吻王源的发顶。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压根就是喜欢王俊凯到死心塌地。
“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王俊凯重新戴上口罩问道。
“去我爸的公司工作。然后一点一点取代他的位置。”
王源回答的很是简单。
“干嘛不直接接替他。”王俊凯微微弯了弯嘴角，但这个动作隐藏在黑色口罩后不被人察觉。
“台阶要一步一步上嘛。”王源轻笑着看了王俊凯一眼，那一刻王俊凯觉得自己看见了十年前的王源，杏眼向下弯成一座桥，里面的水光点点，一颦一笑全是王俊凯最爱的模样。
那是他熟悉的王源。
王俊凯暗暗下定决心，好好做一个歌手，然后让王源来看自己的演唱会。
王俊凯在王源毕业过后的一个月后出了第一张EP，销量高到公司选择加印，被娱乐圈浪潮推到最高峰的王俊凯向上窜红的很快，粉丝成片，走在大街上也能被路人认出来。很快公司抓住了这个赚钱的机会，王俊凯有了自己的巡回演唱会。
因为行程的原因，王俊凯的生日在巡回演唱会之前，没有大张旗鼓地举办活动，王俊凯趁着这天偷跑出去和王源度过了一个生日。
两个人买了一个小蛋糕，在上面点了一圈的蜡烛，王源没数，王俊凯也懒得去摆弄。
“哦对了，我有一场演唱会刚好在你生日那天。你来看吗。”
王源刚好用打火机点燃了最后一根蜡烛，在点点灯火摇曳中他点了点头。片刻后王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啊了一声，
“那样的话我的生日我们还不能单独出去诶。”
王俊凯此刻心里打着小算盘，听了王源的话过后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那搁今天一块过了。”
王源笑着说了声好。
两个人各自吹灭了一半的蜡烛，然后简单地唱了首生日歌。唱完过后王俊凯说他们要一起许个愿，王源依着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王俊凯睁开眼睛过后王源不知从哪里变戏法地掏出来了一个盒子，递给王俊凯说这是你的生日礼物，王俊凯接过去问能不能现在拆，王源调皮地笑了下有些狡猾地说那你把我的生日礼物也给我我就让你现在拆，说好一起过生日的这样不公平。
谁知道王俊凯神秘兮兮地笑了下，下一秒他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盒子递给王源，在王源讶异的目光中得意地拿起手上的盒子拆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过后王俊凯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王源莫名其妙。
“你把盒子打开看看。”王俊凯故作神秘地瞟了一眼王源手上的盒子。
等到王源拆开了手上的盒子过后表情也很是惊讶，他抬起头对上面前笑吟吟看着他的王俊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在送礼物上面还是很有默契的嘛。”
王俊凯拿出盒子里和王源手上几乎一模一样的那根钢笔，在手上转了转过头说道。
“那不一样好吗，”
“哪里不一样了。”
王源撇了撇嘴，在王俊凯眼中这个动作可爱到冒泡，但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那点躁动。
“寓意不一样好吗，我送你是让你在以后给粉丝签名啊什么的，都用这根钢笔。”
王俊凯还是没忍住揉了揉王源的头，
“那行啊。我送你这跟钢笔呢，是让我们未来的王总在以后给文件签名的时候都用这根钢笔。”
王源啧了一声，“现想的吧。”
王俊凯笑笑不说话。
后来那根钢笔王源一直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贴着心脏。
而王源给王俊凯的那根钢笔在某一次节目上被主持人调侃说俊凯是随时带着笔准备签名吗以后再也没有贴身出现在王俊凯身上。
如果硬要说这根钢笔的意义，对两个人都是同等重要。但结局不同的原因是，他们身处不同的环境，有着不同的圈子。
很多事情从他们的人生路分道扬镳时就注定无法改变了。
05
王俊凯的演唱会如期而至。
他精心准备了很久，熬夜，通宵排练只为了跳好一支舞作，练好一首歌。大致的流程和准备的内容公司决定了大半，剩下一点王俊凯得以自由发挥。他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悄悄准备了一首歌，吉他的伴奏偷偷练了很久。
他很希望王源能够看到他成功的样子，也很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肯定。
他很想让王源看到在舞台中央，完成着自己梦想的自己。
那天下午王俊凯很早就到场了，场馆外粉丝做的应援看的王俊凯目不暇接，但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能够在舞台下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他提前再次确认了耳返话筒，重新踩了点，一直到粉丝开始进场，王俊凯被拉去化妆开始，他的心就开始砰砰的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应该说是，紧张而期待着什么。
这次的演唱会在网络上有同步直播，工作人员提前就给王俊凯打好了招呼记得看镜头，王俊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结果直到开场王俊凯唱完一首歌也没找到舞台下自己想看到的人。唱第三首歌的时候摄像师终于忍不住给王俊凯打了个手势让他别乱瞟。王俊凯只好放弃寻找，唱完过后主持人让他和粉丝打个招呼，王俊凯环顾了一下看台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只能看见面前大片大片的蓝色，他的应援色，那些举着灯牌挥着荧光棒的人他看不清脸，那些尖叫声被耳返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王俊凯突然一点也不想摘掉耳返。
王源在哪里。
他之前特地给了王源一张内场前排的票，那个位置的号码王俊凯记得清清楚楚，但那个位置上却没有人，被旁边带着大炮的人放了摄影设备。
他说不出来自己什么感受。
主持人见他兴致不高站出来打圆场，想王俊凯多说几句话，“俊凯说后面有自己准备的一个惊喜是吧，大家期不期待？”
台下的声音王俊凯已经不想刻意去听，他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主持人放下话筒让他多说几句话，王俊凯啊了一声半天只说了一句，
“嗯，这个惊喜准备了很久，希望大家喜欢。”
接下来的游戏环节王俊凯兴致缺缺，主持人给了王俊凯一个气球说是道具，下一面全场就听见了通过话筒放大无数倍的尖锐气球爆炸声，王俊凯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主办方临时换了一个游戏，这才把场子圆了过去，粉丝互动环节王俊凯也挺心不在焉，台上上来的粉丝对他说的话他只知道点头，连最后互动结束后他和那个女生拥抱了一下他自己都不记得。
王俊凯在心中反复自我拉扯过后强打起精神，剩下的舞蹈每个动作和节奏点扣得很准，歌曲一字不落地平稳唱完，台上的点再也没踩错。
到了最后他准备的小惊喜时王俊凯在台下一片尖叫声中抱着吉他上台，他扯掉了自己的耳返，让自己耳边充斥着人声喧闹和呐喊。
他对自己说，他是被那么多人喜欢和肯定着的。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小惊喜，”
王俊凯抱着吉他的手顿了顿，然后凑近话筒说道，
“这首歌的名字，叫《台阶》。”
这首歌时间不长，但王俊凯报给主办方的时间是七分钟，他弹唱完这首歌过后径直鞠躬下台，留了整整三分钟的空白，主持人匆忙地准备了一下稿子，等王俊凯放好吉他过后让他上来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
只有王俊凯知道，剩下的三分钟才是他精心排练策划的，给一个人的生日礼物，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但王俊凯始终没有看到王源。
从开始到结束，从失落到隐隐期待再到最后放弃。
这些都不重要了。
演唱会结束时他朝着每个方向的粉丝鞠躬，在尖叫声中木讷地退到后台。经纪人狠狠地数落了他一顿，说接下来的几天你就看着微博上的新闻怎么说你不专业抠你毛病吧。
“你是一个明星，你要有一点职业操守好吗？”
王俊凯回了一句，“我是歌手不是明星。”
经纪人气的摔门就走。
王俊凯一个人开始想自己为什么想唱歌，为什么玩乐队，到最后为什么来当这个所谓的明星，他始终想不明白，在乐队里的自己依旧如鱼得水日子过的惬意而满足。他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罪。
下一秒他又骂自己，自己选的路怎么当罪受了。
一个人坐了接近一个小时思考明星和歌手有什么区别，最后王俊凯深吸一口气，开门去找经纪人说你之前让我接的什么电视剧什么综艺节目他全部都接下。
王俊凯一言不发地换掉了手机，然后飞去了别的城市，开始学着怎么做一个明星。他的演唱会不再单单是唱歌，而且他学会了该给镜头时绝不会差一分一毫，该活跃气氛就说话，该耍帅就耍帅。
只是他和王源，又在短暂的相交之后，再一次走向了错落的平行线。
他认为王源错过了他为他准备的最重要的演唱会。
凭着这一点，王俊凯就割断了心中，他认为王源对他的所有念想。
他工作到有一天自己不想当明星了，也不愿做歌手了。他又悄悄隐退在人群中，消失在大众面前，然后新的血液注入，再一次被推向最高峰。王俊凯对此没有任何感觉，自己也累了，拼了这么久，他想歇歇了。
然后他在微博上看见了王源和吴佳珂的新闻。
王源现在接手了父亲的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不甘心，也不愿意看见他和别人走在一起。
王源错过了他的告白，他便再不愿提自己的喜欢，王俊凯合上电脑，又打开，目光落在王源的西装上，左胸口的口袋里，露出了一根钢笔的笔头。
王俊凯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然后从裤兜里摸出来了那根一模一样的钢笔。
那个时候王俊凯还没有完全隐退，他最后接了一个电影的男N号，几乎可以算作友情客串。只不过因为那个电影，正是王俊凯唱片尾曲的电视剧改编。
他去了寒冷的北方拍戏，在冷到鼻涕眼泪都糊成一团时工作人员说王总赞助这部电影，还带了取暖设备。
他问，哪个王总。
王源啊。
王俊凯的心跳了三下。
王源啊。
杀青的当晚，王俊凯就买了回M城的飞机票。
在回M城的第二天晚上，找到了和Kelly吃饭的王源。
06
“你知道么，其实你的那场演唱会，我来了的。”
王源的眼睛依旧亮亮的，像是星星在王俊凯的胸口点灯。
“我重新要了一张票，就在你舞台最右边，最上面的地方。”
淡淡的薄荷音像是讲故事一般回忆着往事，却揪的王俊凯心脏生疼。
“我站在人群里看你，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只是模糊人群中的一个。你看不到我。开场过后我前面的人站起来，我发现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王源微微笑了笑，不用说王俊凯也知道他唇边的弧度捎带着的全是苦涩。
“然后我就站在过道的台阶上，站了三个小时。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你。我知道你在舞台中央，可我面前有许多人，我只有不停地上台阶，”
“每上一级，我能看的更清楚一点，也离你更远了一点。”
这个时候王源才明白，他一直困扰着，难过着，别扭着，不知不觉间反抗着拒绝着的，就是王俊凯面前有太多太多的人了。
从乐队，再到明星，他根本不是讨厌王俊凯的装束改变，而是他面前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王源站在人潮中不能再被王俊凯一眼认出。
“王源，”
王俊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扶住车的门框支撑自己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那双桃眸已经染上一片红色，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王源。”
王源诧异了一秒表情便恢复如初。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怎么会有那样的公司看上我要和我签约。”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看到的，有更大的舞台，站在中央的，那个我。”
“那不是你想要的吗？”王源抬起头对上王俊凯通红的双眼，手不自觉握紧。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
王俊凯看着王源的表情凝固了，他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所有人都觉得我得到了很多，但他们不知道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就像一本印刷错误而尺寸大了一圈的纸夹在书页中很是显眼对吧，但如果它是缺了角的呢，夹在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能看的出来。人们都只注意到了它外表多出来的部分，却从来不知道它里面到底缺了什么。”
“王源，你也只注意到了表象是吗？”
“那场演唱会，我唱完台阶过后，本来想要给你告白。但我没有找到你。”王俊凯闭上眼睛，他感受到王源的呼吸一下子静止了，然后王源的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背，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带着抱歉的。
他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王源说道，“不过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说，“王源，我爱你。”
这句话迟到了很多年，我们曾经走在成长的台阶上，不知不觉站的更高，却也离对方越来越远。我曾经站在最高处迷惘，发现你的目光依旧触及不到这里，我也曾站在中央，尽力地寻找仰望。在不知不觉间，我们之间就阻隔了人山人海。
但即使分开，又重来，我还是愿意做你漫漫长夜中的唯一听众。
因为世上仅此一人，让我轻易沉沦。
07
十二岁之后的王源，初三的某个夜晚刚下了晚自习，在学校每晚都会播放音乐的广播中，知道了他心动的那个夜晚王俊凯低吟浅唱着的那首歌，名字叫，《台阶》。
然后他走出校门，看到了对面朝着他招手的王俊凯。
他说，“好久不见。”
-Fin-
====
汇总请戳 一碗森汤
====
如果你看到了这里，首先很感谢你愿意看完这个故事，这篇文隐喻的地方有点多，些许是我文笔拙劣让你们没有看懂，以后我会一一解释。现在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明天会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说到这份上，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和你们漫长的告别一下了。
我说过尽量把白茶完结，我没做到，补上一篇短篇也不是赎罪，大概是我觉得要走一段时间，还是要留下一些东西。于是我留下了《台阶》。
八月对我来说很不平凡，我去了四周年，看了最优秀的歌手王俊凯王源的演唱会，也迎接了我们家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同时我也在准备迈入自己人生的转折点。我不好意思拿忙来当借口，搪塞那些等着我更文的人，说来惭愧，白茶写到现在，也遥遥不见完结期。我一直不愿割舍的是写文，但面对高考我需要全神贯注地去准备。
我会在离开的时间里，变成更好的自己。然后做完这些事过后，还有很多很多没写完的故事想要讲给你们听。
我悄悄地放一放它，然后在明年五月后的某一天悄悄的把它再抱起来。
